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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《晶片法案2022》* 文:何君堯、丁煌

2022-08-29 10:57 堅料網連結



美國總統拜登簽署《晶片法案2022》。
美國總統拜登簽署《晶片法案2022》。

始於1947年,美國「諾基亞貝爾實驗室」(Nokia Bell Labs)發明世界第一個晶體管(Transistor),揭開現代「半導體」(Semiconductor)工業革命。在隨後的75年間,美國從全球「半導體」超級製造大國,漸漸衰敗。相關製造業被邊緣化,淪為「半導體」供應鏈中的其中一個用家。目前,她僅擁有全球12%「晶片」需求量的製造國力。

《晶片法案》最主要立法原意在於美國對「台灣積體電路製造股份有限公司」(「台積電集團」 註1)「晶片」製造的過度依賴。總部位於新竹科學園區的「台積電集團」,主要廠房分布於新竹市、臺中市、臺南市。目前,台海局勢面臨許多因素而出現地緣政治不穩,充斥着暗湧,美國自然希望降低她自身「半導體」供應鏈中的各種可能性風險。《晶片法案》主要立法原意其二,則為針對打擊我方「半導體」供應鏈,這正是大多數美國政客琢磨的小心事。

台積電集團廠房。
台積電集團廠房。

為了進一步收緊對我方「半導體」產業的套環,拜登政府試圖組建「晶片4聯盟」, 旨在將和平崛起的東方蛟龍,咱們「半導體」產業邊緣化。美國「晶片4聯盟」的3個小弟成員是:日本、韓國與台灣,又在咱們的家門口舞刀弄槍,在「北京」眼中,這是「華盛頓」試圖將我方排除於全球「半導體」供應鏈之外的敵對舉措。筆者將隨後評估「晶片4聯盟」 的強與弱。

筆者的第一關注點是評估《晶片法案》有關520億美元「聯邦補貼」是否會對相關公司在我方「半導體」行業正常投資領域產生不利影響。 首先,符合領取「聯邦補貼」的條件嚴格。其中,申請公司在獲得「聯邦補貼」之後,10年內不得在我國擴大「半導體」製造業務。期間「龍門可以隨便搬」:美國政府在有必要的情況下,可修改有關限制。

「晶片」產業背後,有一個複雜基礎設備與供應網路。
「晶片」產業背後,有一個複雜基礎設備與供應網路。

以犧牲我方利益為代價,美國試圖強化她自身的「半導體」供應鏈。但是《晶片法案》的立法原意則七竅不通。Cheng Ting-fang and Lauly Li 兩位早前對《晶片法案》已表達負面評價。她們認為,美國的試圖只觸碰「半導體」供應鏈的表面可見端。「晶片」製作所要求的精確度可謂是令人難以置信。在「晶片」產業背後,有一個複雜基礎設備與其他相關全國供應網路。包括:數百種原材料、化學品、消耗品、氣體與金屬。這些「晶片」制作原材料缺一不可。在任何一個環節掉鍊子將癱瘓整個「晶片」製造流程(註2)。

任何國家欲包攬「晶片」原材料與成品製作工藝是異想天開的事情。舉例說明:「氟聚合物」是用於各種閥門、泵、管子、管道和容器的關鍵塗層材料,「螢石」則是生產「氟聚合物」的重要礦物。我方擁有全球近60%的螢石生產力。「晶片」無「螢石」則不成,美國試圖建立的「半導體」單一供應鏈與我方提供的日常「晶片」流水作業原材料互惠共存、互助共存;分不開、剪不斷。

ASML極紫外光EUV光刻機。
ASML極紫外光EUV光刻機。

筆者第二關注點。荷蘭半導體設備製造商「艾司摩爾」(ASML Holding N.V.)(註3)在「極紫外光微影、超紫外線平版印刷術」(石版印刷)(Extreme Utra-violet Lithography)有全球壟斷控製權。「石版印刷」是一種科技精密印刷工藝,它使用油、水的混溶,在一塊「晶片」金屬板上進行印刷(註4)。荷蘭「艾司摩爾」與「台積電集團」有着打斷骨頭連着筋的長期合作關係。

此外,美國缺乏本土「半導體」製造人才。她如試圖把「半導體」製造業搬回家,合理成功率機不高。 彈指間建立本土相關科技團隊豈是易事。據「台積電集團」創始人張忠謀介紹,在美國製造「晶片」成本高、缺乏市場競爭力。正如投行韋德布什分析師(Daniel Ives)指出,成本動態、物流與技術生態系統已在亞洲生根,這一切已鞏固亞洲及周邊地區的「晶片(薯片)食品鏈」(Chip Food Chain)。

第三,對韓國的「三星電子」與「SK海力士半導體公司」來說,為取「聯邦補貼」而緊隨《晶片法案》行事,可能要防戰車追尾。「聯邦補貼」的限制將會導致它們被禁止為位於我方境內的製造工廠升級,進而導致相關工廠產能設備過時,生產與供應無法滿足我方客戶的需求。為保全自身利益,這兩間韓國公司可能被迫而另找出路來規避《晶片法案》的嚴格限制。話說回來,與韓國兩間公司截然不同的「台積電集團」可能別無他選,只能滿足美國「聯邦補貼」的不合理要求。這意味着台灣整體利益將遭受巨大損害。

美國以「晶片4聯盟」作為排斥其他國家的科技封鎖手段。
美國以「晶片4聯盟」作為排斥其他國家的科技封鎖手段。

如上所述,「晶片4聯盟」與真聯盟還是八竿子打不着。「台積電集團」、「三星電子」、「SK海力士半導體公司」與位於台灣、韓國的其他「半導體」公司將因加盟而蒙受損失。韓國與台灣的「半導體」公司在我方境內擁有眾多客戶,這種「晶片4聯盟」 可能會迫使這些公司放棄我方龐大市場。目前,我方已為「三星電子」與「SK海力士半導體公司」位於我方境內的「晶片」工廠,在運營上提供大量財政援助。突然脫鈎將傷害這兩家公司的利益。作為「半導體晶體圓形片」與「石版印刷」生產領導者,日本也可能因失去我方龐大市場而遭受損失。話說如此,美國與日本有着很強的聯合研究、科研能力,大可變道主攻下一代「晶片」研發。

為緩解我方的高度關注與淡化「晶片4聯盟」作為排斥其他國家的科技封鎖手段,韓國外長樸振試圖將「晶片4聯盟」定義為「合作夥伴關係」。咱們有待觀察韓國是否會採取比較靈活的態度兌現其對「晶片4聯盟」盟友的承諾。與此同時,我方應盡最大努力在「晶片」製造技術上取得更大突破性發展。我方已成功開發製造7nm「晶片」,讓人鼓舞萬分。

作為國際金融中心,特區可發揮更積極的作用。在「集成電路產業投資基金」資本市場籌資層面,幫助祖國籌集更多資金。 同時,許多美國的朋友依然渴望與我方在特區境內談生意,特區能在促進「半導體」進口來源領域多元化上發揮更積極作用。

* 《Chips and Science Act 2022》Bill Text
https://www.commerce.senate.gov/services/files/CFC99CC6-CE84-4B1A-8BBF-8D2E84BD7965

註 1:Taiwan Semiconductor Manufacturing Co., Ltd.
https://zh.m.wikipedia.org/wiki/
台灣積體電路製造

註 2:Cheng Ting-fang and Lauly Li, 《No Easy Tasks》, Nikkei Asia, 1-7 August 2022, at pp 14-21; Also available: https://asia.nikkei.com/techAsia/The-myth-of-chip-resilience-and-a-homesick-Alibaba

註 3:https://zh.m.wikipedia.org/wiki/艾司摩爾

註 4:Richard Yanda, et.al., 「Demystifying Chipmaking」 (Oxford:Elsevier, 2005, at p 79

(閱讀英文版)

【Newspaper Article】Junius Ho & Kacee Ting:US-led 『Chip 4』 alliance stands no chance of success (HK China Daily; 29 Aug 2022)
https://www.chinadailyhk.com/article/287638#US-led-『Chip-4』-alliance-stands-no-chance-of-success

文:何君堯
現任香港立法會議員
國際公益法律服務協會創辦人

文:丁煌
深圳大學基本法研究中心兼職研究員
《凝聚民心》聯合發起人
國際公益法律服務協會顧問委員會成員
香港法學交流基金會副主席
全國港澳研究會會員

*作者文章觀點,不代表堅料網立場